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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我剛剛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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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我剛剛找不到你了。

覃蒔跟吳珣聯系的並不多。

高中畢業之前他會經常關心關心覃蒔的成績, 也會很客氣的說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隨時問他,雖然覃蒔應得好好的,但並沒有把這客套的場面話當真。

他們勉強算是朋友, 但彼此並不熟悉。曾經聽覃爸覃媽提過吳珣在夏海的生活, 學業生計都要扛肩上的擔子很重,時間也理所當然的少。

真的有什麽問題, 她更應該去找同學找老師,而不應該隔著千山萬水,把人家的場面話當真。

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就這樣, 雖然近有可能生厭生倦, 但厭倦惱怒煩悶爭執其實也代表著性情的磨合與價值的碰撞。火花四濺的相處很少出現在疏遠淡漠的關系之中, 雖然火花四濺也並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覃蒔坐在路邊花壇咬著顆張楚楚特供水蜜桃味棒棒糖,吃人嘴軟的十分安靜的聽離家出走的張楚楚同學激動萬分的跟電話那頭的人吵架,話題已經從為什麽不能跟著驢友團騎行川藏線歪到了去年兩個人在芬蘭那會兒對於挑選快餐店的爭執。

覃蒔看了看表, 她已經聽了十幾二十分鐘了。

按照她那位的準時程度,人應該已經在兩條街之外正朝這邊來。

覃蒔點了點腕上的表盤,張楚楚斜睨一眼氣急敗壞對電話那頭道:“行了, 談崩了!”

啪。張楚楚掛了電話,卻仍氣息不勻的喘:“你說他幼不幼稚, 他每個地方都要一起去,可他又沒有那麽多的假又那麽忙, 他真的就是打卡。我是一個有旅游博主夢想的人,我拒絕跟他出行!”

說話間孫知年的電話又來了,鍥而不舍,提醒著覃蒔今天果然是一個項目終結又正逢假日的雙喜臨門的好日子。

想來與他們一同完成了項目的陸哲,應該是真的有了空閑。

張楚楚掐了電話,孫知年又打。

傲嬌小公主炸毛起來, 隔著電話線其實很不好哄。陸哲停下車的時候,吵吵吵的張小公主爬上陸哲的車,坐定,眼見人不發動也不著急,兩三句懟得對面無話可說,再次掛掉電話之後,張楚楚很識趣的道:“你隨便把我扔在哪個風光優美的觀光景點,或者隨便停哪個商場門口都行,我不礙你眼。”

後視鏡裏,陸哲面色稍霽,這車也發動了。

張楚楚靠著覃蒔的耳側道:“我很疑惑。”

“?”

“就他這麽個臭脾氣,你們為什麽可以不吵架?”

覃蒔咬著棒棒糖,很認真的說瞎話:“可能是因為我們一言不合的時候只打架。”

“哇!”張楚楚捧臉,“這麽激烈。”

前面那人也不知道聽到了哪句話哪個字,擡眼從後視鏡裏看了過來,眼角微微的揚。

陸哲車行幾轉,停了下來。車門鎖啪地一聲開了,正忙著徒手掛電話的張楚楚也沒怎麽觀賞外界的風景,就這麽推門走了出去,迎面就看到了正被她瘋狂掛電話的人。

張楚楚轉身又準備往車裏鉆,啪一聲,陸哲把車門鎖了,她也拉不動。

火大的張楚楚也不管陸哲那臭脾氣了,擡腿就揣了一腳陸哲的車。

覃蒔懵了片刻也跟著火大:“你把楚楚賣了啊?!”

原本直接想一走了之的,內外夾擊的熱鬧勁讓陸哲沈默了一秒。然後,他按下車窗對張楚楚道:“不接電話,躲避矛盾是不對的。”口吻略帶了些苦口婆心,讓張楚楚恍然想起了她爹。

張楚楚:?

張楚楚嘴比腦快:“關你什麽事?”

陸哲回頭跟覃蒔說:“你看,不關我們的事。”然後,一騎絕塵而去。

張楚楚:“……”

覃蒔:“……”

無語之後,覃蒔很生氣:“你這樣,以後張楚楚有什麽事情就不會來找我了!”

陸哲沒說話,可表情是明晃晃——那我可太高興了。

但覃蒔不高興,她說:“回頭。”

陸哲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出聲。

覃蒔肅目,很認真很嚴肅的喊了他一句:“陸哲,回頭。”

五分鐘之後,等陸哲的車掉轉回頭,街口已經沒有張楚楚的身影。

與此同時,覃蒔收到了一條短信回覆:親愛的,我們在逛街了,你自個兒走吧。

覃蒔:“……”他們倆今天這場架,和好得太快了點。

覃蒔擡頭,與陸哲的眼神對上,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覃蒔略心虛。

陸哲問她:“走嗎?”

“走吧。”

沒多說什麽,陸哲又把車給開走了。

西郊的那套大別墅是早年陸哲媽媽的私產,空置了很久之後重新裝修一番,就連院子裏的花草也是重新種的。

因為位置有些偏,覃蒔平常又多半住在自己家,兩個人並不經常過來這裏。但陸哲會安排鐘點阿姨每個禮拜過來整理收拾兩三次,所以裏頭幹凈又整潔,隨時可以來住。

下了車,趁陸哲停車入庫的工夫,覃蒔跑去看了看她上次種在院子角落裏的幾株辣椒苗。才一個多禮拜,小小的辣椒果已經長出了點形狀,不過還得等等,還不能配菜。

她正看著,突然聽陸哲喊了聲:“覃蒔!”聲音很焦急,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覃蒔擡頭循聲望去,很奇怪的看見了幾排高低錯落抻平懸掛晾曬在不遠處的床單。

這花色,顯然不是陸哲會買的,但晾在了這個院子裏?而且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也沒看見晾著這些東西的。

“覃蒔?!”因為陸哲喊得焦急,覃蒔踮腳循聲看了看。什麽也沒看見,但他聽到了拾級而上的聲音,以及開門聲,滴一聲後的自動關門聲。緊接著從屋裏又傳出了陸哲焦急的喊:“覃蒔!”

覃蒔原本準備往前邁上一步的動作頓了下來。她退後一步,望著面前在風中輕輕招展的床單門默默的數:1、2、3……

等數到第9秒時,呼啦刮過一道風,覃蒔眨眼閉眼的瞬間,那些高低錯落的床單們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院子裏生機勃勃的植物們。

覃蒔輕喚:【0318。】

這不是第一次了。

兩個月之前也曾經有過一次類似的體驗,當時覃蒔以為自己大約是太忙晃神看走了眼,但隱隱又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不同的風速、風感,太真實了。

被覃蒔點名,小系統立即道:【我自查了一遍所有的數據都沒有問題。就是有一點,吳珣的名字閃了閃。】

自查的時候,掃眼翻過那張早年給覃蒔列出的反派名單,吳珣的名字隱了隱。在系統以為他的名字即將消失在名單上時,吳珣的名字又重新清晰了起來,連著三兩次,直到重新清晰不再隱退,覃蒔面前陡然出現的那些場景才倏然消失。

說沒有聯系,是不可能的。

與主系統斷裂後,小系統養成了獨立思考、分析的好習慣。它猜:【宿主,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吳珣名字隱退的剎那,陸哲的名字也在隱隱的淡。十年之期未到,但如果名單上所有的反派名字都隱退了,那便證明這個世界已無塌陷的可能,覃蒔的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就該回去了。

那突然出現的畫面,大約是空間的裂縫。

小系統道:【剛才說不定你往前走幾步就能回家了。】

回家嗎?

覃蒔望向面前這兩層的小洋樓。

可這裏也是她的家。

樓上樓下呼喊了個遍的陸哲突然透過窗玻璃看見了呆呆站在院子裏的覃蒔,一種莫名而來的惶恐感爬上心頭,陸哲快步跑了出去緊緊抱住了覃蒔,像是只要他略一松手她就會不見了一般。

這日的交纏尤為熱烈,淡雅的純色地毯仿佛恬靜的荷塘,而他們是湖心的一只飄搖小舟浮沈輕蕩。天幕的光照下來,照在覃蒔過白的肌膚上,陸哲不發一言的激烈停下了片刻,他嗓音低啞道:“我剛剛找不到你了。”

他眼眸裏早已悄然褪去的沈郁不知在什麽時候又蔓了上來,連同著他的體溫一同熾烈灼燒。他黑眸深邃,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眉梢。他不想問,卻還是問了:“我是不是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你。”

覃蒔沈默的看著他。

看著他眼瞳裏寒潭盡消的熾烈,也看見了他掩藏在熾烈盡頭的因不安而閃爍的光。

她的雙手攀上了他修長的脖頸,箍緊他,借著他的力氣擡起頭來,覃蒔輕輕的在他的唇上舔了舔。

因為她的動作,停頓的交織也跟著動了動。

呼吸一窒,陸哲的瞳色瞬間輕顫變幻。

身下的人便又輕輕一動,舔舔他的唇道:“沒關系,你找不到我,我也會努力來找你。”

但實際上,她在破開的空間面前,本能的第一反應卻是退後了一步。

她想念她的世界,但她又那麽不舍得這個世界。

她在這個世界也有愛她的家人,關心她的朋友,還有很愛很愛她,她也很愛很愛的人。

激烈地沖撞中覃蒔將他的頭顱越拉越低,他眸中洶湧的欲望也就越來越清晰。

“陸哲。”覃蒔突然輕聲喚了他的名字,沙啞的方才還迤邐嚶嚀的嗓音令他神魂輕蕩,不覺失魂。

便在這時,她突然咬住他的唇翻覆而上,將他壓在了身下。

覃蒔很瘦,順著光潔的肌膚而上,脊骨清晰可觸,再上便是浮沈間輕動的蝴蝶骨。每一寸都是他熟悉的觸感,然而她卻低了頭輕輕的以輕喘難停的艷麗語氣在他的耳邊道:“我其實有點怨念,我本來沒有這麽瘦。”

她再次強調:“很多地方都沒有那麽瘦。”

她的唇因為動作微微的碰觸到了他的耳廓,臉頰間隱隱廝摩,像幹涸的荒原裏突然燃起燎原的火。

陸哲喉結滾動,終於忍不住淺吟。情愫的溫度終於將他心頭漸起的浮冰融盡,他在觸手可及的體溫中與她共沈共浮,緊抿的唇與緊繃的眼角終於被溫煦的笑意填滿。

午間的光,說不上溫暖。

室外的風挺大,吹得吳珣睜不開眼。

他拿著那張名片端詳了半晌,微微勾起唇角沖對面那人道:“盯上我很久了?”警方都沒能循跡而來,他原本想,這都第幾次了,要不就這麽平平無奇的過一輩子吧。

對面那人淡漠舉杯抿了口咖啡,沒有對吳珣的問題做出回應。

吳珣五指輕敲桌面,片刻後他將名片送還回去。然後,他拿起電話,迅速撥出後對面那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吳珣道:“那麽楊誠,祝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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